春去秋又来,夏风刮过又是冬雪,孙凉抽搐着鼻子,她穿的十分臃肿,裹着绿色的军大衣,在寒风中却也冷的哆哆嗦嗦,双手笼在袖口内,两只脚来回踏步取暖。
“这些年我从北走到南,干过大大小小的活,就没遇见这么不要脸的主雇。”她往地上吐了口唾沫,声音粗哑。
“你躲在家里不出来就以为能不给钱了是不是?”女人为了讨几两碎银在寒风中奔走叫骂。
“孙凉,我们拿大喇叭吆喝,非得把这个黑心的猪狗不如的东西叫出来,今天当面对峙!”一个肥胖的女人左右手拿着两个手持喇叭走了过来,她身上的棉衣紧紧的裹着她的身子,胖女人像是把自己硬生生塞进一个不匹配的壳里。
两个人干脆坐在路边,对着农村里这栋刷着黄色外墙贴着红色瓷砖的精致三层小洋房输出。
“刘新洋,你真是掉钱眼里了,给你家刮腻子你是料让我们先垫着,最后你说我们刷墙不行,连工钱都不给我们出,你那么会说,怎么不让我们进去把墙上的白粉给你拿铲子刮下来啊,你欺负我们外地来的,你家有人在镇上有关系,放话让这一带的不做我们生意,行啊,反正老娘也不想干了,破地方破事多,今天钱讨不回来就讨不回来吧,也没指望从你嗓子眼里抠出一毛半毛的,我今天就是来让你街坊四邻看看你丢人现眼到什么程度了,我让你名声臭掉!”孙凉不嫌在这边被村里人围观丢脸,她是受害者,她丢个毛的脸,该丢脸的是那些做事自私自利的人。
“你有能耐个屁,你就是个流氓,在这个欣欣向荣的时代,你就是社会的渣滓,你的子孙后代以你为耻!”胖女人在孙凉喝口水润喉的时候接着冲锋陷阵。
邻居围上来对着她们窃窃私语,有人道:“刘新洋心眼坏,也就你们外地来的不清楚他的名声给他干活,你们今天气不过找过来骂也是没什么,只不过他记仇还手段多,你们小心别被人打了,乘着现在赶快溜走也没啥事。”
孙凉和胖女人知道这是劝她们回去,告诉她们斗不过这个泼皮无赖。
“我就不信众目睽睽他能干什么,我还巴不得他出来。”胖女人回道。
有人摇头,道:“强龙压不过地头蛇,惹什么人就千万别惹刘新洋这样的人,他连自己爹妈都打。”
人群里爆发出一声惊呼。
有一个人骑着摩托车直奔孙凉和胖女人。
那个人车上捆着一堆家伙,都是干架的利器。
人群立马一哄而散,怕自己看热闹看出无妄之灾。
“李金宝,你终于来了,那个怂货缩在自己乌龟壳里不出来。”孙凉起身道。
摩托车上的男人脱掉老旧的头盔,露出一张模样端正的四方脸。他是南方的汉子,眼睛大而有神,目光坚毅。脸上的青皮露出一些新冒出来的胡渣。
“孙凉,双双姐,我们干完这一票就离开南无镇,就算他刘新洋手段通天,也不能老远的花功夫去找我们。”
“我们早不想在这干了,干一行恨一行,我和孙凉私下里也琢磨去外地找新工作。”胖女人双双道。
几个人达成一致意见,就各自带着家伙来到小洋房的四壁。
他们手里提着一桶桶红色的油漆,
“刘新洋,我们没本事,叫不出来你,那就给你点颜色看看,反正我们刷墙收不到钱,就让你再吃吃这天下免费的午餐。”孙凉邪恶的笑着。
三个人忙活完离去了,周围听到动静的邻居看着那被泼的看不出原来模样的房子指指点点。
刘新洋头探出窗子,看到自家外面的凄惨模样,简直恨得牙痒痒,立刻拨打电话摇人。
他当然找不到他们,孙凉几人早收拾好包裹坐进了火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