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绝不是担心宫先生的安危,只不过他藏匿被通缉者,会给他惹上不小的麻烦。
“开什么门,我看你这铺子里的东西都快过期了。反正也没多少正儿八经来买东西的人,不如好好在家陪我过情人节。”宫先生亲昵地碰上秦川的腰,“你真没看到我的信?我可是字斟句酌,特意临了字帖才敢写下肺腑之言,秦老板如此无情,我这一片真心可很是着凉啊。”
秦川随手把被子扯过来甩在宫先生头上:“冻不死你。”
他默默琢磨,宫先生所谓肺腑之言,指的是“小妖精,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,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”,还是“等我办完这件事就和你结婚”,还是“ABO世界肯定是真的,你给我三年生俩”?
秦川一阵恶寒,扯了扯嘴角,转移话题:“哪怕沃雷斯港是知名的灰色地带,现在也不见得安全到哪去。你难道打算在我这儿躲一辈子?”
宫先生琢磨道:“也不是不行。”
秦川:“?”
宫先生坦坦荡荡地看着他:“我喜欢吃软饭。”
秦川:“……”
这混蛋玩意儿自己什么都能解决,怎么就偏偏傍上他了。秦川弄不明白,也懒得弄明白。
被窗帘遮紧的屋子跟暴雨夜的傍晚一般沉,手铐离开了被褥,暴露在空气之中,本该有些冰,但铐环里有了一层厚厚的羊绒,软而暖。
宫先生忽然反扣住秦川的手,把他摁回床榻上。秦川猝不及防,整个人在被褥里撞出了一声闷响,薄被滑下,可以隐隐看见他满身的红痕。
他戏谑道:“信你没好好看,那我一点点念给你听。”
秦川瞳孔地震:“那种东西你还背下来了?!”
宫先生感觉受到了巨大的侮辱:“什么叫背下来!我自己写的东西还用背?都说了是肺腑之言,又不是我从网上抄来的!”
草,那种话竟然是宫先生自己想出来的,这男人是没法要了。秦川现在真后悔昨晚宫先生上门时没给他一枪,反而让他进屋避了风雪。
“那我就一边办你一边再跟你说说我的心,里,话。”宫先生笑得不怀好意,“男人,收了我的聘书,就是我的人了。”
这句台词和这种流氓做派又是从哪学来的!
秦川咬牙切齿忍着宫先生的动作:“宫老板,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地写了信送给我,关我什么事?哪条法律也不保护这样的人口买卖合同吧?”
牙齿轻轻磨吮,忽然间就咬上了肩胛,舌尖开始舔舐,那里已经有一个清晰的吻痕,不知怎么又停在了同一个位置。
呼吸逐渐升温,拉扯的空气都变得潮湿,宫先生手上动作用力,扑在耳畔的话语却暧昧得不像话:“你拆开就是答应和我结婚了。一旦送达,概不退换。”
“操,我都不知道你写了什么,答应个鬼!”秦川大骂,伸出的手却宫先生擒住。
秦川抬头,狠狠在对方的肩头上咬了回去,“你给我撒手。”
“什么人口买卖,明明是喜结连理。况且——”宫先生笑意盈盈,“你没拆怎么知道我强买强卖?你不承认没关系,我现在念给你,也作数。”
他低下头,把脸凑得很近,手叠在一起,躬身半跪在了秦川的大腿中间。
秦川浑身战栗,嘴上还是不肯示弱:“回头我把信塞进功德箱,你和佛祖结去吧!”
宫先生的手暧昧地拂过,笑得像开餐前的兽,有种惬意的满足:“你把咱俩的关系告知神明,我喜欢,回头再盖座庙。”
这回秦川没有回答,只挤出急促而破碎的喘。
“其实手铐的钥匙没被我扔出去,在我口袋里,”宫先生去寻秦川染上水光的唇瓣,“你想现在打开吗?”
一句话轻轻吐出,又被近在咫尺的唇吞下,似乎马上就要吻到一起。
“还是说,你想和昨晚那样,再来几次?”
外面的风越发大了,玉沙寒酥皑皑地垫在屋檐边缘又落下,掩住了窗帘遗漏缝隙中紧攥住的双手,以及交缠时的低吟。
千山飞雪,寒冬有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