韦方成双眼迷离,巨响让他头脑发昏,眼前的男人打掉了他的酒杯,就这么静静看着他,眼神似乎能把他吸进去。
“学、学弟……”韦方成喃喃道。
他的声音很小,只有席今听懂了他在说什么。
这个动静有些突然,方才所有人都愣在当场,此刻曹南终于回过神来,“你干什么,刚刚一副高冷的样子,现在方成跟我喝杯酒你就炸了?”
他拉住韦方成,俯下身温柔地说:“我再给你点一杯,咱们换个地方喝。”
韦方成摇摇头,眼角突然现出一丝泪光,“不喝了。”
曹南说:“那我带你出去散散心。”
韦方成猛地站起,曹南的“我们走”还卡在喉咙里,只见韦方成往前扑了过去,给了那个男人一个熊抱。
他喃喃道:“终于见到你了……”边说还边在男人衣服上蹭了蹭泪水。
他眼角发红,情绪崩溃了一般喷涌而出。席今目光锐利而深沉,刚刚的那种酒有这种功效么,还是……
他转头看着被抱着的男人,男人扫了一眼地上的酒痕,没说什么。
曹南也不文质彬彬了,整个人像是被气坏了般怒吼:“你们这样的态度,是在怀疑我?”
刘文拉住他,“南哥,算了算了,咱们走吧,这几个人明显认识,咱们就不掺和了,天涯何处无芳草啊。”
这时,男人突然开口:“我不认识你,你认错人了。鼻涕蹭我衣服上了。”他掰开韦方成的手,从自己胳膊上移开,后退了一步,转身就要离去。
韦方成泪眼婆娑地望着男人的背影,“那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?”
男人脚步顿了顿,没有回头,很快出了大门不见影踪。
席今替韦方成顺着气,“别哭了,咱们回去吧。”
曹南恢复了文质彬彬的模样,尴尬地说:“我真的没有任何恶意。”
席今冷冷地说:“知道了,请你让让好吗。”
刘文扬了扬手机,“今晚咱们都喝了酒,我已经叫了司机,要不要帮你们也叫一个。”
席今架起韦方成的胳膊,“不用了,我自己可以开车。”
韦方成双腿发软,脚步虚浮,席今架着他没走几步,他一个趔趄绊住了脚,席今被拽着也身子一歪。
刘文眼疾手快,一把拉住席今的胳膊。
席今堪堪站稳,韦方成小鸟依人地靠在他肩头,居然打起了呼噜。
刘文英雄了一把,刚刚那惊险的情况下,同席今一起渡过危机,此刻他紧紧攥着席今的小臂,心跳有些加速。
这男孩长得的确阳光帅气,笑的时候特别有亲和力,刚刚和他对视的那瞬间,真的绝了。刘文心道,我们之间的距离感一定拉近了。
席今稳了稳呼吸,用力抽了抽胳膊。
刘文的心情瞬间不美好了,扯扯嘴角说:“刚刚好险。”
席今说:“是好险。”说完又用力抽了抽胳膊,皱着眉头看向刘文。
两人僵持着,酒吧中央的高台上突然一声响,架子鼓奏起了欢快的韵律,几个时髦前卫的年轻人走了上去。
几个人整理了一番装备,鼓点声音乐声此起彼伏。
客人们的目光已经被吸引,都饶有兴趣地看了过去。然而过了五分钟,乐队还是没开始表演。
一个冲天炮发型的年轻男人对着手机吼:“他怎么还没到!堵在路上?都知道会堵车为什么不早点出门!”
他的声音很大,一时间客人们都唏嘘起来。
角落里,被灯光遮掩住的阴影下,席今带着尴尬的微笑终于挣脱了刘文,直接背起了韦方成。
刘文说:“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,不看看再走吗?”
席今说:“我对乐队表演没兴趣。”
身后的唏嘘声越来越大,席今似乎听见了乐队成员骂骂咧咧的声音。
一个客人问:“你们就不能直接开唱吗,好几个队员,缺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。”
冲天炮气的敲了一下架子鼓,伴随着“咚”的一声响说道:“缺的那个是我们主唱!”
“不介意的话我来吧,暂时做个替补,”一个清澈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,在众多嘈杂的声音中显得格外清晰,“我以前玩过一段时间乐队。”
席今心中一跳,突然回头。
许竞站在台前和冲天炮交涉,十分游刃有余。交谈过几句后,冲天炮的态度明显转变,递给他一个麦克风。
席今迈不动步子了,把韦方成往座位上一丢,目光锁定了舞台。
刘文的手随意地搭在他肩上,“对嘛,这个乐队唱的还不错,你听听看。”
席今的耐心几乎耗尽,拂开刘文的手,正想说话,余光却瞥见台上的许竞看了过来。
他转过头,和许竞对视了一瞬间,目光就此错开,快的他看不懂许竞眼神里的含义,只有一个印象,深邃,琢磨不透。
不过,此刻他才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。
许竞是这家酒吧的常客,那么……
刺刺拉拉的电流声响起,伴随着几声鼓点,乐队开演了。
许竞站在正中央,随着拍子开始了前奏的哼唱,轻摇滚风的旋律瞬间回荡在整间酒吧。灯光打在他的头顶,整个舞台上似乎只有他一人。
席今被他吸引了。
刘文和他站在一起,本来还觉得找到了一个好的话题和机会,想趁机好好聊上一聊,然而过了一会,他才后知后觉,似乎不是这样。
席今不是喜欢看表演,而是被那个主唱勾走了魂!